95岁托尼·班奈特告别舞台:有歌唱,我就比春天更年轻

采编:王林  来源:互联网  发布时间:2021-09-20 11:16:34 

8月5日,纽约无线电城音乐厅见证了一场真挚庄重的告别。刚过95岁生日的托尼·班奈特(Tony Bennett)为八十年的舞台生涯落下句点。Lady Gaga作陪,为他开场,与他合唱,扶他步下舞台。他唱了17首歌,包括弗兰克·辛那屈(Frank Sinatra)的名曲《Fly Me to the Moon》以及他的代表作《I Left My Heart in San Francisco》。无线电城音乐厅的6105个红色天鹅绒座椅空寂18个月后重启,城中名流聚集,包括克林顿夫妇在内的观众以舞会华服出席。在托尼·班奈特漫长坚实的职业生涯面前,新冠也暂时收敛了形迹。尽管所有观众需凭核酸报告及疫苗接种证明进场,演出现场极少有戴口罩的观众。演出前的拥挤中,闪过几只缀满人造钻石的口罩。

2009年,托尼·班奈特与Lady Gaga。 本文图片 视觉中国 资料

《最后一次:与托尼·班奈特和Lady Gaga共度一夜》巡演的第二场成为最后一场。医生告诫,班奈特的身体情况已无法承担更多的旅途劳顿,剩余场次全部取消。2016年他被诊断患有阿尔兹海默症,今年二月消息才公之于众。确诊后的五年中他继续登台,医生和家人亦支持。记忆消退的过程中,唱歌安抚他的情绪,暂时性地连接断开的神经元,使他在片刻中重拾对世界的认知。他在纽约摇摇晃晃地最后一次登台,唱第一首歌时略有迟疑,第二首开始进入状态。除了不得不经常倚靠钢琴,歌与歌之间他惯开的玩笑变得非常稀少,托尼·班奈特几乎没有露出疾病的破绽。他没有唱错一句歌词。观众在他入场和离场的时候起立,奋力欢呼鼓掌。他对曲终的掌声报以一贯的“Wow!”或“Beautiful!”。他们绝对是一群幸运观众,在这个时刻走进历史,让老托尼最后一次在舞台上欢笑,目送他进入人生的最后阶段。大半个世纪之前,出生于纽约皇后区艾斯托里亚的意大利裔男孩托尼·班奈特开始唱歌。他是歌喉出众的侍应生,后来成长为五六十年代爵士时代的宠儿,没落于民谣和摇滚兴起的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同时代的爵士歌手中,托尼·班奈特是事业回春最成功的一个。这首先得益于他活得够长,身心都足够健康,像只风度翩翩、心地善良的老猫,看到他的人如沐春风。原来低潮时期他也未能免俗,亲近过药和酒,差点永远沦为赌场驻场的过气歌手。中年也过去之后,老年班奈特找到新的事业路径,很有耐性地逐一翻唱欧文·柏林(Irving Berlin)、科尔·波特(Cole Porter)、乔治·格什温(George Gershwin)们的歌。

2008年,托尼·班奈特(右)与比利·乔尔

在儿子丹尼·班奈特(1979年起担任老爸的经纪人)的帮助下,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托尼·班奈特重新进入正轨。1994年的MTV不插电音乐会是他重回主流视线的标志。他翻唱的美国金曲集(the Great American Songbook)再次让人发现到老歌常唱常新的魅力。由于班奈特歌声的包容性,从比利·乔尔(Billy Joel)、雪儿·克罗(Sheryl Crow)、艾米·怀恩豪斯(Amy Winehouse)到Lady Gaga,历代当红歌手们都愿意跟他合唱。2014年,班奈特和Lady Gaga的爵士歌集《Cheek To Cheek》出版。这之前的半年,Lady Gaga萌生退意。她和经纪人、助理们闹翻,朋友反目,觉得“人人都想占艺术家的便宜”。“可托尼不是这种人,他只想赢得我的友谊和歌声。”老托尼对Gaga说:“我这一生从未厌弃过唱歌这项事业”。录制《Lush Life》的时候Lady Gaga哭了,问身边88岁的老人:“我是不是已经一团糟了?”“不,你只是一个复杂的女士。”托尼·班奈特有一种今天稀缺的品质——对老派绅士风度的坚守。1994年1月17日凌晨4:31地震发生时,他正在洛杉矶的一间酒店。接到撤离指令后,他抽时间把自己装进西装革履后才加入逃生的人群。1998年的英国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逢暴雨,全体观众被裹在泥浆里。舞台的前半部分也堆满泥浆,托尼·班奈特是现场唯一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人。在工作人员的特别保护下,他的名贵西装没有溅到一滴泥浆。托尼·班奈特还活在尊重上乘品质,希望好的事物能够永流传的信念中。他不喜欢如今人人都穿牛仔裤,衣柜里95%的定制服装来自意大利顶级男装品牌Brioni。他的脖子上永远挂着一枚母亲的印章戒指。当满世界都是托尼·班奈特这样的人时,他们是年轻人很好的嘲笑对象。他的同伴们渐渐进了坟墓之后,没人再嘲笑托尼·班奈特了。不管是他永远一丝不苟的鲜亮正装,他大半个世纪前的唱腔和歌,都变珍贵。

1991年,托尼·班奈特

2000年,托尼·班奈特

他是一代人中的最后一个,记忆逐渐模糊,将落日余晖映照在像Lady Gaga一样年轻的山上。今年10月1日,二人的第二张合作专辑《Love For Sale》即将发表,翻唱对象是科尔·波特(Cole Porter)的经典作品。上一张《Cheek To Cheek》让88岁的托尼·班奈特成为荣登专辑排行榜首位的最年长歌手,帮助事业受挫的Lady Gaga(《ARTPOP》未达她的期许)回勇,使她被大众认可为爵士功力了得的严肃歌手。用最后一场演出当晚,托尼·班奈特唱的一首老歌结尾:“让音乐继续,只要有歌可唱,我就会比春天更年轻。”(《This is All I Ask》)(本文来自澎湃新闻,更多原创资讯请下载“澎湃新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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