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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保险公司高管，却专挖自家墙角。不久前，上海某知名保险公司报案称，发现有公司下属销售团队与非法销售保险的团队内外勾结，以挂单形式骗取公司对新人员工的“开单”激励奖金。
警方经缜密侦查后，牵出一起巨额职务侵占链，而主导者正是有十多年保险从业经历的公司高管徐某栋。
今天上午，上海警方召开新闻发布会，披露了这起内外勾结的特大职务侵占案件。据市公安局新闻发言人办公室庄莉强警官介绍，此案共抓获犯罪嫌疑人67名，初步查明涉案资金6000余万元。
“更划算的保险”有猫腻
2020年8月，上海市公安局静安分局接到辖区一家保险公司报案，称近期陆续接到不少客户投诉，反映有自称公司业务员的人联系劝说全额退保并重新投保。
据此，公司内部启动自查，发现有公司下属销售团队与非法销售保险的团队内外勾结，以挂单形式骗取公司对新人员工的“开单”激励奖金。接到报案后，静安警方高度重视，立即组成专案组开展侦查。
侦查过程中，家住浙江宁波的投保人李女士向侦查员陈述，2020年4月，因其此前购买了电销保险，自称是保险公司专属客服的刘某上门答谢，并为其讲解保单细节，期间刘某还刻意对比另一款保险，指出了李女士所购保险的问题和不足。李女士遂逐渐萌生了退保的念头，却又担心要承担违约金，刘某即表示可以代办全额退保。经过刘某一番操作，李女士最终成功全额退保，并从刘某处重新购买了所谓“更划算保障更全面”的保险。
然而，在后续的一次理赔过程中，李女士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的专属客服竟然变成了新进上海分公司任职的张某，而且新买的保险理赔额度比之前自己购买的大幅降低，刘某也失去联系。后经保险公司调查，发现刘某并非是保险公司的员工。
以此为突破口，经过半年多的循线深入侦查，一个以李某、刘某英等人为首的职务侵占团伙逐渐浮出水面，同时一个以徐某栋为首的非法销售保险的团伙也进入警方视线，两个犯罪团伙内外勾结、相互交织、环环相扣。静安警方抽丝剥茧、层层上溯，逐步查明了两个团伙的犯罪事实。
2021年5月25日，在当地警方的支持协助下，专案组在上海、湖北、江苏、安徽等地同步开展集中收网行动，成功将本案67名犯罪嫌疑人一网打尽，当场查获各类保险合同文书300余份，保险公司内部冻结涉案3000余万元的佣金、奖励津贴。
公司高管组团“挖墙脚”
专案组侦查发现，2018年以来，有着十余年保险从业经历的徐某栋大量招募保险公司离职人员，组成非法销售保单团伙，在全国多地设立“网点”，实施层级化管理，分工明确。
该团伙勾结保险公司上海分公司在职人员李某、刘某英等管理层，获得新入职保险代理人信息和保险投保人信息，随后由团伙销售人员冒充保险公司在职业务员，以电话、上门等方式，利用“产品升级”“原保单全额退保”等话术游说、诱骗投保人退保后重新购买新保单，或在投保人不知情的情况下代其办理“保单贷”用于支付新保单，并将新保单以挂单的形式挂靠在保险公司新入职人员名下，利用保险公司对新入职人员的新人津贴、业绩奖励等额外补贴制度，骗取保险公司发放的额外奖金补贴。
为了规避保险公司每月新人津贴的上限要求，团伙还规定不能将保单集中在同一名业务员身上，而是分摊给不同业务员，以保障利益最大化。
李某、刘某英等人作为公司销售团队管理人员，在工作中发现了保险公司在新人入职、奖励发放、投保人信息管控、投保人身份审核、保单投诉等方面的管理漏洞，遂大量招募新人加入销售团队，其中不少人根本没有保险从业资质或者就是挂名吃空饷，团队人数一度达到300余人。
随后，两人利用职权非法查询获取大量投保人信息，提供给徐某栋团伙。同时，为了规避内部监察，两人提供的都是外省市的投保人信息，供徐某栋团伙进行异地展业。
目前，李某、刘某英、徐某栋等23名犯罪嫌疑人因涉嫌职务侵占罪已被依法批准逮捕，44名犯罪嫌疑人被依法采取刑事强制措施，初步查明该犯罪团伙侵占企业佣金、奖励津贴6000余万元，案件正在进一步侦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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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刑法》规定，职务侵占罪是指公司、企业或者其他单位的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将本单位财物非法占为己有，数额较大的行为。在客观方面表现为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侵占本单位财物，数额较大的行为，其中，职务侵占六万元以上一百万元以下为数额较大，一百万元以上为数额巨大。
一些企业为了更好的激发员工积极性，往往会以高额的提成佣金或物质奖励刺激员工工作动力。在本案中，涉案保险公司为了激发销售团队的工作热情和提升业绩，推出了自上而下式的奖励机制。每当销售团队招募一名新人且新人成功开单后，保险公司就会以不同险种第一年保费的20%至50%作为新人提成佣金，并逐单奖励相应的新人津贴（上限为每人每月5000元）。同时，公司逐月根据每个新人当月的业绩对其直辖业务主任、销售团队负责人发放新人业绩50%至90%的管理津贴和增员奖。
在本案侦办过程中，为了保护企业合法权益、维护良好营商环境，上海市公安局静安分局及时向中国银行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和涉案企业通报案情，指导企业从源头堵塞管理漏洞，消除企业内部隐患，形成打击、管理的“全链条”闭环模式。
相关保险企业要进一步加强机制建设：一是健全投保人信息管理制度，明确使用权限，加强审核把关，防止投保人个人信息外泄，确保客户信息安全；二是加强从业人员法治教育，进一步细化保险从业人员监督管理制度，以案说法开展从业人员警示教育，提升法治意识；三是加强从业人员业绩真实性审核，对投保、退保、转投保等重点环节加强审查复核，明确保险代理人和各层管理人员责任，确保业绩真实性；四是推动信息共享和联动打击。建立涉保险黑产“黑名单”制度及案件信息互通机制，实现全行业信息共享与风险提示。加强与公安、司法机关的沟通协作，及时互通相关涉保险类黑产线索，增强打击保险黑产类犯罪活动的整体合力，形成快侦快破、严打高压态势。
文字：法治日报记者余东明 见习记者张海燕
编辑：陈镇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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